本报记者 吴勇
从近期的情况看，影响海外钢铁减产的因素有3个。一是在疫情之前，全球经济增长本已乏力，海外钢企自去年第四季度开始陆续减产，并延续到了今年前2个月，在需求没转好的情况下，预计减产还会延续。二是当前为防止疫情扩散和保障人员安全而进行的停产、减产。海外疫情普遍在3月份开始并逐渐加剧，预计停产、减产在随后得到体现。三是疫情对消费的影响将逐渐传导至上游行业，这个是最致命的，将使海外钢厂加速减产，且预计减产会持续较长时间。本文拟通过对2019年和2020年前2个月海外的粗钢和生铁生产情况、2008年~2009年上一轮金融危机时海外钢铁产量的变化情况进行回顾分析，对今年3月~6月份和全年的海外钢铁产量及铁矿石需求减少量进行测算。
长流程钢厂是海外减产主力
世界第一大废钢出口国——美国的废钢价格下降导致全球废钢价格下降（部分可能与中国在去年下半年限制废钢进口有关），从而极大地增强了海外短流程钢厂的竞争力，使得当钢铁需求和价格下降时，在铁矿石价格居高不下的情况下，海外长流程钢厂首当其冲，面临的压力最大。
根据美国联邦储备经济数据库（FRED）的数据，自2016年以来，美国废钢价格指数总体上涨，到2018年4月份达到562.7点，但随后持续下滑，到2019年12月份下降了34%，2019年全年下降了28%，2019年3月份到年底下降了25%。而在2019年，铁矿石价格大幅上涨，保持高位震荡至今。
废钢价格和铁矿石价格的相对变化，导致世界钢铁生产也出现了相应的调整。如表1所示，受中国产量增长推动，尽管世界粗钢和生铁产量都是增长的，但扣除中国后的世界粗钢和生铁产量在2019年和今年前2个月均为下降，且生铁产量的降幅明显大于粗钢，反映出海外减产的主力是长流程钢厂。
2019年，海外粗钢产量仅减少了0.7%，但生铁产量减少了4.8%，约合2281万吨。按1∶1.6的比例计算，相当于减少了3650万吨铁矿石需求。今年前2个月，海外粗钢产量减少了1.8%，生铁产量减少了4.3%，趋势非常明显，且预计该趋势将延续。
长流程钢厂海外式微趋势渐显
以史为鉴，回顾上一轮金融危机，也是在股市暴跌的情况下，美国政府推出了经济稳定紧急法案，并于2008年10月份，由参众两院投票通过了7000亿美元的纾困计划及一系列救助措施；当年11月份，中国推出了“4万亿元”的一揽子计划。不过，这对海外钢铁行业而言，并不是灾难的终点，而仅仅是开始。如表2数据所示，尽管危机在2008年初就有端倪并逐渐发酵和扩大，但其对海外钢铁生产的影响直到当年的10月份才开始真正体现。以生铁产量为例，自2008年10月份开始同比下降（降幅为10.4%），一直持续至2009年的10月份。在生铁产量持续下降的13个月里，有9个月的同比降幅超过20%，5个月的同比降幅超过30%。
从年度来看，2008年，世界粗钢产量同比减少1.3%，生铁产量同比减少2.7%；扣除中国之外的海外粗钢产量同比减少3.3%，生铁产量同比减少3.9%。2009年，世界粗钢产量同比减少8%，生铁产量同比减少3%；扣除中国之外的海外粗钢产量同比减少20.8%，生铁产量同比减少22%。
与国外情况相反，对中国钢铁行业而言，2009年可看作是新一轮的起点。2009年，中国粗钢产量同比增长13.5%，生铁产量同比增长15.8%，当年粗钢产量（5.67亿吨）占世界总产量的比例由前一年的37.6%大幅增长至46.4%，并在接下来的10年里逐渐增长至超过一半的水平。
海外粗钢产量直到2017年才恢复至超过2007年的水平（2007年水平为85684万吨），生铁产量则至今都没有恢复至2007年的水平（2007年水平为48488万吨）。与2017年相比，2019年海外粗钢产量增长了2%，生铁产量则减少了6%，也反映出长流程钢厂在海外式微的趋势。
今年海外铁矿石需求
将减少3648万吨~7296万吨
前文已提到，海外部分钢厂（美国钢铁公司、安赛乐米塔尔等）自去年第四季度就开始了减产，其效果已反映在今年前2个月的数据中。从近期海外钢厂公布的信息来看，大多是在3月中下旬宣布加大减产力度，预计直接影响将体现在上半年的数据中；而疫情导致的消费下降（如汽车产量已大幅下降）对钢铁的影响预计会在后期逐渐得到体现，并体现在2020年全年的数据中。
可以确定的是，以2019年和今年前2个月海外生铁产量的降幅作为其今年全年和未来3个月降幅的下限是没有问题的；而最悲观的上限预测则可以参考上一轮金融危机时海外生铁的年度和月度降幅。不过，目前有机构对2020年的经济预测远差于2009年，毕马威在最新的报告中预计，2020年世界GDP将减少12%，美国将减少4.3%。据此测算出的具体减产情况、减产对铁矿石需求的影响如表3所示：
乐观预计，按5%的降幅计算，3月~6月份海外生铁产量将减少787.2万吨，影响铁矿石需求1259.5万吨；上半年将减少1102.6万吨，影响铁矿石需求1764万吨；今年全年将减少2280万吨，影响铁矿石需求3648万吨。
中性预计，按10%的降幅计算，3月~6月份的海外生铁产量将减少1574.5万吨，影响铁矿石需求2519.2万吨；上半年将减少1889.9万吨，影响铁矿石需求3023.8万吨；今年全年将减少4560万吨，影响铁矿石需求7296万吨。
《中国冶金报》（2020年04月03日 02版二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