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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 杨悦 报道
12月3日，欧委会发布《关于2024年欧盟碳市场运作的报告》（下称《报告》），详细介绍了作为欧洲气候政策核心的欧盟排放交易体系（EU ETS）在关键领域取得的进展。
从《报告》可以看出，欧盟排放交易体系的覆盖范围与影响力正经历结构性扩张。据介绍，2024年，欧盟电力与工业排放已较2005年“腰斩”，海运业首次被纳入这一体系，而针对建筑与道路交通的新市场（ETS2）也已进入实施倒计时。
本文基于《报告》提供的核心数据，梳理欧盟碳市场在2024年的运行全貌与未来规划。
碳价回调但机制稳健
流动性逆势增强
《报告》指出，2024年，受能源市场变化、可再生能源增长及经济前景等因素影响，欧盟碳价（EUA）经历了大幅回调。其全年配额拍卖均价为64.74欧元/吨（1欧元约合1.1731美元），显著低于2023年的83.60欧元/吨；全年82%的拍卖成交价落在60欧元/吨~75欧元/吨的区间内，市场运行平稳。值得关注的是，尽管价格走低，欧盟市场活跃度与流动性却大幅提升。欧洲证券与市场管理局（ESMA）报告显示，2024年欧盟二级市场交易量同比激增35%，共完成470万笔交易，涉及137亿吨二氧化碳当量。这表明该碳市场的市场深度和参与者利用衍生品管理风险的需求依然强劲。
根据《报告》，欧盟排放交易体系在驱动高排放部门降碳方面成效显著。2024年，该排放交易体系覆盖范围内的电力和工业设施排放量为10.33亿吨二氧化碳当量，较2023年下降了5.8%。更值得关注的是，这一数据意味着这些部门的排放量已较欧盟排放交易体系启动的基准年（2005年）下降了约50%，助力欧盟稳步迈向到2030年减排62%的目标。
电力部门是欧盟碳减排的主力，其排放量同比大幅下降10.7%。根据《报告》，这主要源于欧盟产业能源结构的变革，可再生能源和核能在电力结构中的占比持续提升，同时化石燃料使用量减少。从具体数据指标来看，2024年，欧盟太阳能发电量激增19.3%，风电增长12%；同期燃煤发电量下降11.9%，天然气发电量下降8.1%。欧盟工业部门排放则微降0.8%。尽管欧盟的钢铁、化工等能源密集型行业在经历2022年能源危机后产量有所回升，但能效提升和碳成本压力仍在一定程度上抑制了排放增长。
2024年是欧盟排放交易体系覆盖范围拓展的关键一年。一方面是海运业的纳入。欧盟航运公司首次报告了8980万吨的2024年度经核查二氧化碳排放，根据分阶段实施规则，航运公司需在2025年为2024年排放的40%上缴配额。根据《报告》公布的初步履约情况，欧盟航运公司整体合规率超过99%，标志着新行业纳入的开局平稳。另一方面是航空业排放反弹。受航空旅行复苏及体系地理范围扩大的双重影响，欧盟2024年航空业排放量达到6260万吨，同比大幅增长15.3%，其中将往返欧盟最外围区域的航班重新纳入体系是推高数据的重要原因。
市场稳定储备持续“抽水”
2026年上限再收紧
《报告》指出，为了维护欧盟碳市场长期的平衡与稀缺性，其市场稳定储备（MSR）机制持续运作。2024年底的市场流通配额总量（TNAC）为11.5亿个配额。基于此，市场稳定储备将在2025年9月—2026年8月份，从拍卖中回撤2.76亿个配额（占市场流通配额总量的24%），以吸收过剩供应。根据欧盟立法相关规定，为实现其2030年的计划目标，2026年的排放上限将进一步永久性削减2700万个配额。
除此之外，欧盟碳市场为其创造了巨大的绿色转型资金池。2024年，欧盟排放交易体系拍卖总收入高达388亿欧元。自2005年启动以来，该体系累计收入已超过2480亿欧元。
据《报告》介绍，这些资金的流向明确指向欧盟内部的“气候行动”。其中，大部分收入直接用于各成员国国内的能效提升、可再生能源、公共交通及工业降碳项目；还有部分收入通过“创新基金”的形式流向企业，专注于资助突破性低碳技术商业化，目前统计已有194个项目，涵盖绿氢、电池制造、碳捕集等领域；其还设立“现代化基金”用于支持13个低收入成员国的能源系统现代化和公正转型。与此同时，公众所熟知的“REPowerEU”计划也分得了大约56亿欧元，以期助力欧盟加强能源安全管理。
两项变革将驱动体系自身转型
根据《报告》，欧盟排放交易体系正进行2项关键调整与扩展。
一是欧盟建筑、道路交通及部分小型工业的新排放交易体系进入实操阶段。根据《报告》，上述新排放交易体系将于2025年启动监测报告义务。欧盟的燃料供应商需在2026年报告其2025年的排放数据，并于2027年开始首次履约。为缓冲其对家庭和小企业的潜在影响，规模达867亿欧元的“社会气候基金”将从2026年起运作，资助建筑节能改造和清洁交通方案。
二是监管覆盖非二氧化碳效应。《报告》指出，自2025年1月1日起，欧盟的航空公司必须开始监测并报告飞行产生的非二氧化碳气候效应，如氮氧化物、烟尘颗粒等。此举措被视为全球首个针对此类辐射强迫效应建立的强制性监测、报告与核查框架。
《报告》显示，欧盟排放交易体系在2024年继续发挥其市场机制功能，相关数据反映了该体系在碳排放管控方面的实际运行情况。
随着2026年欧盟碳市场排放总量上限的进一步下调、碳边境调节机制（CBAM）的全面实施，以及ETS2体系正式运行，欧盟碳市场预计进一步扩大其政策覆盖范围，从以工业和电力行业为主，逐步转向更多经济部门，推动整体减排进程。
